十年引援总结:从免费先生到半亿外援 东欧见证中超冷暖

原标题:十年引援总结:从免费先生到半亿外援 东欧见证中超冷暖

文章来源:足球报

记者寒冰报道 东欧,对于中超甚至中国职业足球来说,一直都是“见证者”,来自东欧的外援,是价廉物美的代名词,而且,他们更容易适应中国的联赛,可以说,东欧市场,见证了中超的寒暑凉热。

中国职业联赛最早的外援,就来自东欧,徐根宝从俄罗斯低级别的圣彼得堡改革俱乐部,挑选了3名外援,他们成为了甲A开篇的历史见证人。遥远的27年前,同时还是大学生的瓦洛嘉(全名弗拉基米尔·纳赫拉多夫),拿着500美元的月薪,荣膺甲A最佳外援称号。

年薪只有6000美元的瓦洛嘉可能不会想到,与他同样来自圣彼得堡的巴西人浩克,同样在上海踢球,拿到的年薪,是自己的3000倍!零转会费加盟拿到中超先生头衔达纳拉赫也很难想到,同样从东欧加盟江苏队的特谢拉,可以让中超俱乐部开出超过5000万欧元的天价转会费!

虽然来自泛东欧的外援,在2015-2017年中超烧钱巅峰期时,风头被来自西欧的大牌盖过。但他们在中国顽强的生命力,足以让中超俱乐部的视线,在“四大帽”的寒冬里,再次将目光投射到这片热土。

▲江苏球迷心中的两位最佳都来自东欧市场

曾经相似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,加上冷战结束后,东欧崩盘带来的球员身价大跳水,传统政治和地缘意义上的东欧,成了甲A和中超时代继巴西之后,交易最活跃的外援市场。需要指出的是,本专题定义的东欧,是广义的,除了冷战时期的政治东欧地区,还包括希腊、塞浦路斯、以色列(欧足联成员)和土耳其这些远离西欧联赛,地理与文化与西欧足球有明显差异的“近东地区”。

土耳其、塞浦路斯和以色列,近十年一度成为中超球队冬训热门地域,也成了经纪人富集的地区,中超近十年的泛东欧外援,也有相当比例来自这一地区。

与巴西市场一样,泛东欧市场也经历了从物美价廉期到黄金期的改变,还是恒大扛旗,上港、苏宁、华夏和权健跟进,造就了东欧市场在中超最为繁盛的三年“黄金期”。

相比中超前十年的两位足球先生耶利奇和达纳拉赫,黄金期来自泛东欧地区的登巴巴、特谢拉、浩克、维特塞尔、伊尔马兹、伊德耶、多奇卡尔、扎哈维、居吕姆、姆比亚、米西莫维奇,虽然多数人没有拿到个人荣耀,但他们与巴西和2016年兴起的西欧市场一道,构成了中超这十年“三分天下”的外援市场格局。

▲扎哈维和浩克均来自本专题描述的“泛东欧市场”

东欧外援,一直都是物美价廉的代名词,曾效力汉堡的白俄罗斯国脚小赫莱布,2013年拿到足球先生头衔的达纳拉赫,都是零身价。真正让中超为来自泛东欧球员掏出银子的第一人,是卡通戈,建业从希腊小球队克桑西签下赞比亚人时,花了250万美元。

2013年,在恒大连放了孔卡、巴里奥斯和埃尔克森三颗卫星后,中超其他豪门按捺不住了,第一个来自东欧的千万欧元身价外援诞生,他就是巴西国脚洛维,鲁能从莫斯科中央陆军签下他时,花了1200万欧元。

鲁能抢了恒大风头—2013年夏,恒大被迫放走桀骜不驯的巴里奥斯,巴拉圭国脚不惜自掏100万欧元补足转会费,投奔了莫斯科斯巴达克。与莫斯科相关的一来一往,为之后泛东欧市场彻底被激活,奠定了基础。

随后的纪录,不断被刷新。2015年,恒大重回巴西路线,连续签下阿兰和高拉特,夺回了中超外援身价纪录,整个中超的购买力,也水涨船高。2013年夏,申花从贝西克塔斯以1300万欧元的队史纪录,签下塞内加尔国脚登巴巴。

▲登巴巴亮相虹口

仅用三年,中超外援身价,就从百万欧元升级到了千万,不过,真正的井喷,是2016年,签约阿德里亚诺失败后,苏宁火速签下了2800万欧元的拉米雷斯,在与恒大的身价竞争中再胜一筹,从乌克兰的顿涅茨克矿工以5000万欧元的天价,签下了巴西中场特谢拉。

就这样,中超外援身价,从1000万欧元级别飙升到5000万,而且,还是来自传统的东欧市场,着实令人咋舌。不仅如此,国安同样以队史纪录身价,从土耳其签下伊尔马兹,华夏也从土耳其签了居吕姆和姆比亚,合计耗资1300万欧元,加上夏窗上港再度刷新中超转会费纪录的浩克(5580万欧元),富力从以色列签下的超级射手扎哈维,这个中超烧钱时代的第一个井喷年,居然是“东风压倒西风”。

2016年是巅峰,随后的2017年,虽有权健强势进入,签下维特塞尔和摩拉斯,此外,伊德耶(泰达)、多奇卡尔(建业)也创了各自俱乐部纪录,但西欧市场已完全掌握话语权,甚至哈姆西克这样的东欧顶级外援,都是从意甲签下的,而不是日益衰败的东欧市场,苏宁2018年从红星签下博阿基耶,已是强弩之末。

▲在中超表现平平的博阿基耶回到了老东家

2011年时,中超全年引进了多达17名来自泛东欧地区的外援,克莱奥、达纳拉赫、小赫莱布、耶夫蒂奇都是名声在外,甚至深足还从俄罗斯签下了乐山孝志(希姆基)和卷诚一郎(阿姆卡)两位日本球员。然而,这17名来自泛东欧地区的外援,合计身价只有660万欧元,加起来还没有孔卡一个人多,因为其中10个人都是零身价。

2015年夏的登巴巴前,中超4年多时间引入的泛东欧外援,只有鲁能的洛维转会费超过400万欧元,接近400万欧元的,也只有恒大的克莱奥(贝尔格莱德游击队,2011年)和申花的恩里克(特拉布宗体育,2014年),整个泛东欧地区外援身价的低廉,可见一斑。虽然之后特谢拉、浩克放了两颗大卫星,但最近十年泛东欧地区的外援,只有6人转会费超过1000万欧元,与西欧市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,来自切尔西的奥斯卡,夺走了中超标王头衔,27人转会费超千万欧元,更将泛东欧地区远远抛在身后。

2020冬窗,中超也只有鲁能一家,从东欧买人,他们签下了基辅迪纳摩的卡达尔,身价只有区区的300万欧元。2019年时,虽然中超投资已是断崖式下降,至少还有萨巴、费尔南多和马努撑场面,总投入也达到了1177万欧元。但今年,算上外租回归的,合计20名外援,只有卡达尔来自泛东欧地区。黄海签下的塞尔维亚中卫武科维奇,去年9月就与希腊豪门奥林匹亚科斯解约,失业半年,可见东欧外援处境之窘迫。

▲中超在泛东欧市场频频刷新各队卖人纪录。该表格单位为欧元,“()”内是转会交易时其在队史卖人身价排名。

不过,东欧联赛,应该还是会重新回到中超俱乐部视线的,毕竟,相对于已无法支撑高薪和高额转会费的西欧市场,东欧对于中下游俱乐部的吸引力足够。性价比高是东欧球员的优势,中国职业足球26年来,与东欧关系一向紧密。

略感遗憾的是,随着浩克和特谢拉年龄的增长,东欧市场在中超最近十年留下的最鲜明印记,很可能将彻底消失。球迷们可能只会记得两位“5000万”先生的身价,从而忽略了东欧市场与巴西、西欧的竞争,并在2016年一度力压两大对手。

虽然苏宁和上港先后刷新了东欧市场出售球员的身价纪录,但这两支球队,在东欧市场的存在感并不高。

东欧市场因性价比高及生意往来的传统和便利性,往往是北方尤其是东北球队热衷的市场。最近十年,从东欧市场买人最多的是亚泰,多达12人次;其次是泰达(9人次)、辽足(8人次)、建业、申花(7人次)和国安(6人次),排名前六的,有5家北方俱乐部,可见市场传统的优势。

不过,亚泰虽然人数最多,但12位东欧外援合计只花了俱乐部530万欧元,相当于伊哈洛一个人的1/4,单价过于便宜,其中5人还是免费,最贵的奥泽戈维奇,也才150万欧元,只有浩克的1/37,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;泰达情况略好,在东欧外援身上投资了1715万欧元,但伊德耶一个人就几乎占了2/3,迪亚涅也是匈牙利俱乐部新佩斯的队史第二纪录。

▲浩克、特谢拉打破了东欧外援的“低价传统”(上图单位欧元)

建业在泛东欧外援身上合计投资,不到1600万欧元,多奇卡尔占了一半还多,不过,他们的厉害之处在于,虽然金额不多,但总能为东欧俱乐部带来足以载入队史的收入。卡通戈、卡兰加和多奇卡尔,都排在当时各自母队的队史出售球员身价的第二位,更厉害的是富力,在以色列和希腊的三家俱乐部,三个人都是各自俱乐部的队史标王。

最近十年,中超合计有26家俱乐部从泛东欧地区购买过外援,合计103人次,其中有20家俱乐部花了钱,总计约2.84亿欧元,相当于巴西市场同期投入的2倍,但与西欧市场相比,只有1/3左右,可见西欧市场最近5年对中超投资占比的重要性。

20家俱乐部中,有10家在泛东欧市场累计投资超过1000万欧元,浩克和特谢拉两人就超过1亿欧元,占全部投资额的1/3,这就是东欧市场的畸形所在。103人中,有36人是自由身,身价达到100万欧元以上的,仅42人,物美价廉,是泛东欧地区外援的普遍特点。

▲亚泰12名东欧外援中最贵的奥泽戈维奇也不过150万欧元

当然,入手容易,放弃也不会为难。大多数东欧外援,都很难在中超撑过一个赛季,泛东欧市场,从中超回收外援的代价也不高。布拉格斯巴达仅以1/7的价格就从建业得到了多奇卡尔,特拉布宗得到伊尔马兹的代价,不足国安当初买入的一半,国安处理巴塔亚,回报只有购买价的4成,博阿基耶回归红星同样如此。

值得一提的是,中超买人时非常活跃的土耳其市场,从中超回收球员也很积极,十年来,土耳其合计从中超接收了18名球员,包括德罗巴、伊尔马兹、居吕姆、登巴巴、西塞、吉安、巴塔亚等中超高价购入的外援,算是中超在泛东欧地区最大的外援倾销地。

2015到2017这三年,对经历经济危机和战争的泛东欧市场而言,中超豪掷千金,绝对是救命稻草:7家俱乐部从中超捞走转会费超千万欧元,而靠中超刷新队史交易纪录的球队也多达7支,圣彼得堡泽尼特和顿涅茨克矿工更是凭借浩克、维特赛尔和特谢拉赚得盆满钵满。近十年,泛东欧市场向中超输送外援达103人,塞尔维亚各球队总计卖出15人,而土耳其则以14人紧随其后。

传统东欧市场,塞尔维亚向中超输送多达15人,其中红星俱乐部8人,高居东欧市场单一俱乐部出售人数榜首;俄罗斯和罗马尼亚分别出售了11人和10人,乌克兰、波兰、克罗地亚各贡献5人。土耳其、希腊、塞浦路斯因中超俱乐部长年在这里冬训,近水楼台,土耳其贡献了14人,希腊12人,塞浦路斯6人,合计32人,形成了独特的“近东市场”。

当然,仅就收入而言,还是传统的东欧占据绝对优势,圣彼得堡泽尼特只凭浩克和维特塞尔两人,就遥遥领先,顿涅茨克矿工靠特谢拉一人,足以坐稳第二把交椅。

▲维特赛尔和泽尼特队友浩克两人便让泽尼特高居收益榜首

俄罗斯是最早向中国职业联赛输送外援的联赛,最近十年从中超赚钱也最多,超过1亿欧元;乌克兰紧随其后,超过5700万欧元;土耳其虽然交易活跃,9家俱乐部卖给中超合计多达14人,仅比塞尔维亚联赛少1人,但收入只有4830万,还不到俄罗斯的一半;希腊8支俱乐部为中超输送了12名外援,收入超过1700万欧元,但奥林匹亚科斯卖给泰达的伊德耶,就占了2/3。

以色列市场对中超而言,堪称神奇的存在。虽然3家俱乐部贡献了3名外援,但富力独占两家标王,另外一家小球会向江苏免费提供了达纳拉赫,却拿下了足球先生头衔,而扎哈维更是近年中超效率最高也是最稳定的射手,还打破了中国顶级联赛单季入球纪录,2017年也当选了中国足球先生,成为中超史上第三位来自泛东欧地区的足球先生。

当然,传统的塞尔维亚,还是最受中超欢迎,7家俱乐部贡献了15名外援,合计才赚了1725万欧元,人均刚过100万欧元。其中苏宁的博阿基耶一人就占了1/3,恒大的克莱奥、阿尔滨的李·阿迪和江苏的耶夫蒂奇,在中超也颇有名气。其中,克莱奥也跻身了游击队出售球员身价的前十榜单。

最近十年,整个泛东欧地区,合计有19国联赛曾向中超出售外援,合计75家俱乐部,总人数103人,也是非常庞大的群体。其中除了球迷们熟悉的苏联“遗产”俄罗斯、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三国及前南地区诸国,还有格鲁吉亚、阿塞拜疆、斯洛伐克这些相对比较陌生的国度。

▲前陕西队外援奥拉维茨便是来自斯洛伐克联赛的日利纳俱乐部

特谢拉和浩克,不仅是当年冬夏两个市场的标王,同时也是圣彼得堡泽尼特和顿涅茨克矿工的标王,特谢拉一举超过了之前名声在外的齐格林斯基、姆希塔良、威廉和费尔南迪尼奥,让整个欧洲震惊,而特谢拉的矿工队史标王纪录,直到三年后才被转会曼联的巴西同胞弗雷德打破(5900万欧元),而浩克当年将泽尼特队史出售球员标王纪录提高三倍多并保持至今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浩克同时还是泽尼特队史引援纪录的保持者,与维特塞尔和去夏加盟巴萨的马尔科姆并列;与浩克相隔半年加盟中超的维特塞尔,在泽尼特队史出售球员身价榜上,排在第三位。

在俄罗斯,卖到中超的球员,能跻身队史出售球员身价前十位的,还有上港的艾哈迈多夫(克拉斯诺达尔,NO.2)、洛维(莫斯科中央陆军,NO.4)及人和的米西莫维奇(莫斯科迪纳摩,NO.10)。

建业的多奇卡尔,2017年加盟时,身价在布拉格斯巴达队史,仅次于2000年加盟多特蒙德的罗西基,直到上赛季才被加盟沙特联赛吉达国民的斯坦修反超。

▲7名来自东欧市场的中超外援曾是或至今仍是球队售价标王

在中超最活跃的塞尔维亚,尽管十年来7家俱乐部贡献了15名外援,但红星一向以西欧市场主体,博阿基耶只能排在第11位;在游击队,恒大的克莱奥勉强排在第10位,只是榜首凯日曼的零头(1400万欧元)。

在非传统的“近东”地区,中超购买力影响巨大。富力的前希腊裔澳大利亚前锋吉安努,至今仍是希腊联赛的黎波里星队的队史最高收益,以色列联赛豪门特拉维夫马卡比(扎哈维)和新贵贝尔夏瓦工人(萨巴)两支球队的队史售价标王都曾由富力包揽;建业的卡通戈,则在希腊北部的克桑西俱乐部排名队史第二;泰达的伊德耶高居第五位,排名在马诺拉斯和米特罗格鲁这样的名将之后。

土耳其更是受惠于中超市场,以至于近年当地体育新闻,有关中超转会传闻成为热门话题。

国安的伊尔马兹当初加盟时,为加拉塔萨雷队史第4身价,排在图兰、埃姆雷和A·凯塔之后;巴塔亚则排在布尔萨体育的第4位;申花2015年夏签下登巴巴时,1300万欧元的价格是贝西克塔斯队史最高,两年后才被加盟英超埃弗顿的托松打破;2016年加盟华夏的居吕姆,当时身价也排在贝西克塔斯队史第4位;姆比亚同样在特拉布宗体育队史排名第4;去年加盟人和的马努,排在土超弱旅阿克基萨尔队史第2位。